但白玫没能注意到那细微的不同，见指甲还漂漂亮亮的，不由得又狐疑地看向曲悠悠。
又没弄坏。
曲悠悠心虚个什么劲？
下一秒，沈烟洛突然跟开了窍似的，蓦地告起了状：
“昨天曲悠悠说指甲不好看，很丑。”
她板着脸，说得一本正经。
模样瞧着还挺可爱。
白玫忍不住想笑，有种自家老实孩子终于学会告状而产生的欣慰感。
昨天刚教完沈烟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今天就给自己告状了，真是孺子可教。沈木头第一回开窍告状，自己自然得给她反馈，免得以后又跟个木头似的。
于是仔细斟酌着自己该怎么回应。
曲悠悠那边听着却气得差点吐血。
她委屈反驳：“不是这样的。烟洛，你好端端的诬陷我做什么呀？昨天我只是好奇问了句你的指甲怎么回事而已，也是关心你才问的。”
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。
但两行泪滑到了下巴，最后掉落在衣服上，白大小姐仍旧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“……”
“悠悠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只见白大小姐微微抬着下巴，脸上带着不高兴，“那可是我亲自做的美甲，你怎么能说它丑呢？”
曲悠悠脸色稍白。
她想起上次黑熊事件后，白大小姐不仅没有安慰自己，还说自己是个肤浅的女人。
那时候就有迹象了啊！
白大小姐移情别恋，已经厌倦了自己。至于把那满腔爱意转移到谁身上……很显然不是吗？
曲悠悠低着头，默默流泪。
沈烟洛一定是故意的！
她故意不告诉自己指甲是白大小姐弄的，还故意跑到自己面前炫耀。可怜自己单纯，竟然被她套了话。
现在被沈烟洛告状，大小姐对自己的印象肯定更差了。
曲悠悠的泪落得愈加汹涌，同时涌现出一股怒怨之气。
沈烟洛居然敢这样欺负自己，等回到了家里，她一定要告诉母亲！
……
“小姐，商场到了。”
前排的司机出声提醒。
白玫点点头，一偏头见曲悠悠还在哭，难免心烦，语气冷了几分：“哭够了没有？”
车厢内，气氛变得僵着。
曲悠悠泪眼婆娑抬头，还在控制不住地小幅度抽噎。
车厢响着曲悠悠压制着的哭声。
真烦。
但如果是原主，恐怕已经哄上了。
白玫大半个身子靠着沈烟洛，见着曲悠悠这个模样就忍不住去猜，曲悠悠到底利用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给沈烟洛带来过多少麻烦。
不过没关系，一桩一件，她都会替沈烟洛从曲悠悠身上讨回来。
想到这里，白玫有了动作。
“哭什么呀？”
她勾着唇，满脸写着薄情，语气却很温柔：“我又没说要打你骂你怪罪你。”
大雪天跟个丫鬟似的伺候在你身边的沈烟洛都没哭，你哭个什么劲？
她这句话，直接叫两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。
曲悠悠脸上是喜，沈烟洛脸上则多了不少郁气。眼前两个人显然是认为她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。
见沈烟洛脸上的表情都淡了许多，白玫微微挑眉。
这可不行，她还盼着以后沈烟洛多告状呢。
反派第一回告状，得给点反馈呀。
想着，她拿起沈烟洛的手。
美得像工艺品的手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透着光，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：“你看，多好看。”
曲悠悠抬着头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看起来懵懵的。
白玫的目光快速从她脸上掠过，将自己的手塞进沈烟洛的指缝，而后温柔收住，十指相贴，传着彼此的温度。
手真冰。
她在心里感慨，明明唇的温度简直要烫人，手却冰成这样。
她偏头看向沈烟洛，话却是对着曲悠悠说的：
“我和烟洛都觉得好看，悠悠，看来是你审美不太行。”
只见曲悠悠脸上的表情僵住。
白玫还在继续：
“不过也是，你在长溪镇那种小地方长大，目光短浅是正常的，以后跟着我见得多了，世面广了，审美自然会提上去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又似笑非笑看向曲悠悠：“你可别因为自己审美差而伤心了，我会心疼的。”
“……”
话里话外好像都是替曲悠悠打算，但又带着一股嘲弄，像是一个个带有实质性的巴掌，扇在了曲悠悠脸上。
满意地看着曲悠悠一副吃了翔的表情，白玫心里的郁气散了些，低头捏了捏沈烟洛的指骨。
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，又抬头带着娇嗔的语气道：
“下车呀。”
她媚眼如丝，像是传着情。
沈烟洛的呼吸乱了几分，像是触了电似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。
明明是自己主动抽回，可当温软的小手脱离指缝，随着对方手上传来的温度散去，沈烟洛的心里好似也跟着空了一块。
像是被人戳了个小孔的气球，不断往外泄着气，心里瞬间一片怅然，空落落的，叫人难受。
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绪。
她冷着脸，压着内心的狼狈下车。
比起远在山边的长溪镇，位于整个国家中心的京门市则显得繁华辉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