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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6b2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消失點 > 第61章
    倒不是特别烫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黑,触感变得明显,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干燥的手掌和掌心的薄茧,还有有一点点微颤的指尖。

    气氛像是夏季黏腻的雨丝,潮湿还带着一点点燥热。

    “反正……”涂芩在黑暗中舔舔唇,“等雨小了就走了,没必要再出去淋一趟。”

    谢斋舲站在那里站了一会,嗯了一声,把手机闪光灯灭了,靠回到原来的位子上。

    涂芩不明显地揉着自己的手腕,想要把那种明显的异性的触感揉掉。

    谢斋舲鼻根的酸楚还没有完全压下去,闭着眼睛靠着墙,也没说话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,倒也不尴尬,外头的暴雨似乎还夹杂了冰雹,涂芩听到院子里铁桶发出来即将变形的匡匡声。

    兵荒马乱的。

    “打雷以后,会有蛇吗?”涂芩突然有了新话题。

    这个话题她也很在意,她习惯晚饭后在路上走走,旁边都是田地和野草,再远一点就是山,她怕今天这惊天动地的雷把山里冬眠的蛇都吵醒。

    会。

    谢斋舲默默地。

    而且夏天的时候水泥地会盘着一团团出来乘凉的蛇。

    “不会,会撒药。”他回答,准备明天去县里买点驱蛇药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涂芩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“困了?”谢斋舲转头,眼睛适应了黑暗,能看到她的轮廓。

    “有一点。”涂芩声音已经有些迷糊,“这里太暖和了。”

    “睡会吧,雨停我叫你。”谢斋舲拍拍她的被子。

    “聊天也行的。”涂芩咕哝一句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谢斋舲应了一句,却也没有了下文。

    涂芩脑袋一点一点的,已经半梦半醒。

    谢斋舲笑笑,靠回到墙上。

    他其实也有点犯困。

    这一瞬间的感觉很神奇,他能感觉到火炕的温度,能闻到身边人淡淡的白麝香味道,也能听到外面暴雨如注的雷雨声。

    这一瞬间,五感都没有离地,眼里看到的,耳朵听到的,鼻尖闻到的,全是真实的当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没有去想做陶,没有去想工作室,也没有去想那个孩子。

    心底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就是,和她一样,有一点犯困。

    第41章 “两条都塌了。”……

    雨在十二点多的时候就停了,可谢斋舲却没有叫醒涂芩。

    他发现她睡相不怎么

    样,一开始只是靠着墙,睡着以后就顺便靠在他肩膀上了,他心头的旖旎刚刚冒头,她就砸吧着嘴顺着他肩膀滑了下去。

    然后,动作非常娴熟地在炕上翻了个一百八十度,躺平,一脚踹到了谢斋舲的腰上。

    之后,她的脚就一直架在他腿上,偶尔抬起来试图踹他脸,都被他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似乎是认识涂芩以来,她身上唯一一个会让他皱眉头的习惯,可皱完就忍不住失笑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,有时候心大的孤男寡女一间房也能睡得那么熟,有时候又敏感的随时能感知到人的情绪。

    睡梦里涂芩咕哝了一句,又想抬脚踹人。

    谢斋舲也再次笑着把她脚摁下去。

    他很贪恋这一刻。

    所以,在雨彻底停了以后,他放任自己睡到四点,火炕的温度慢慢凉了,才揉了揉她的头:“起来了,雨停了。”

    不能等天亮了一起出门。

    虽然这里都是老弱病残,金奎金五也不是会到处乱说的人,但是毕竟不好。

    涂芩迷迷糊糊地应,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
    谢斋舲又推了推她的肩:“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涂芩的反应是直接一抬手,那姿势绝对是要打人。

    谢斋舲又有点想笑了。

    她的起床气真的不小。

    “再不起来火炕要凉了。”他还是决定把她叫醒,“会感冒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她嘴里应着,伸手在空气里扒拉了几下,终于睁开眼。

    表情有些懵,第一眼先看了看窗外:“……好黑。”

    “四点。”谢斋舲已经起身,睡了一晚上加上之前的衣服是半湿的状态,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,看起来很狼狈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,到底没有披着浴袍出去。

    “起来了。”他先一步出了屋,试了下大厅的开关,大厅灯是好的,半掩着门光线照进屋里,“回工作室洗个澡继续睡。”

    涂芩眯着眼蓬着头抱着被子发了一分钟呆,才哼唧着起了身,跌跌撞撞的去拿晾在那里已经干掉的外套和披肩,收拾好出屋,看到谢斋舲坐在门槛上仰头看着外头的天。

    涂芩就走过去一起仰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黑。”连最起码的星星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还得下雨。”谢斋舲起身,出屋,“不知道进村的路有没有塌方。”

    “章姐明天就过来了。”涂芩跟在他身后,凌晨很冷,她看了一眼谢斋舲的短袖,把披肩递给他,“你披一下吧,我看着你的样子就觉得好冷。”

    衣服皱的肚脐眼都出来了。

    不过他腰线真的挺好看的,侧面看弧度惊人。

    谢斋舲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拉了拉t恤,没接披肩:“跑两步就到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t恤已经皱巴的顾头不顾尾,他扯了一下领子就直接拉到了肩膀。

    涂芩又看到了他左边锁骨的线头纹身。

    他左边手臂上的线头是纹在内侧的,不抬手臂就看不到,再加上细,视觉冲击没有锁骨那条来得大,今天再次看到锁骨上的这根打了一个结的线头,涂芩就多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谢斋舲低头看到她在看他锁骨,就也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……”涂芩指着那个线头,“是左边手臂到锁骨纹了一条线吗?”

    为什么会选那么奇特的花纹。

    “结绳记事。”谢斋舲指了指锁骨上的结,“我左边有伤疤,就绕着伤疤纹了一段数字。”

    用结绳记事的方式。

    涂芩:“记录受伤的日期?”

    谢斋舲:“刻下被领养的日期。”

    所以,是烙印,不是纪念。

    涂芩就没有再问,谢斋舲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下了一场暴雨的山间凌晨起了晨雾,世界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于是,谁都没有再开口。

    只是聊胜于无的路灯下,两人在微凉潮湿的晨光里,身影交叠,脚步和谐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涂芩溜回工作室神不知鬼不觉地,上楼以后还在二楼窗户对院子里的谢斋舲挥挥手。

    天还是很黑,她只看到谢斋舲也冲她挥了挥手,似乎还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应该是臆想的。

    毕竟那个亮度根本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昨天一天心绪起伏了太多次,她洗完澡躺在床上,有些睡不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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